人生

疑似感染新冠病毒肺炎的自救之路

 抗疫(木马记):世界各国人民以自己的方式抗击着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。细心的朋友注意到我有很长时间没发朋友圈了,  咋回事?

2月中以来,密切关注欧洲疫情发展,在家筑起一道自以为攻不可破的防线:尽量宅家,出门戴口罩,进门换衣服,每日消毒水洗手无数次,每日酒精消毒桌面把手三五次…… 可还是阴沟里翻船,“小特洛伊木马”(编者注:这里指孩子)把病毒带进了家!

 

3月17-18号,感觉自己有点感冒,纳闷是咋回事。2月26号挪威出现第一例,之后就没再出过门…….3.19号早上,嬉皮笑脸的“小木马”告诉我说朋友一家确诊,而自己也有症状好几天了!天呐,头晕低烧的我才意识到自己多半是中招了。10天前的那个周末,小木马非要去朋友家度周末,说朋友刚搬了新家,又不是500人以上的聚会(当时政府还没有出笼措施、关闭学校等),我是不让出去的,险些吵起来;结果人家还是去了。第二天回来问及情况,朋友家人似乎都健康无症状。之后一周,疫情扩散。3月12号政府加强管控,开始网课、在家办公。心想这下安全多了。

 

网课、办公,三层楼各自为阵;隔离安全,同一屋檐下也保持社交距离;但却忽略了各自的细微变化、健康状况。从朋友家度周末到得知朋友一家确诊,朋友爸被同事传染,11天时间里,我们一直蒙在鼓里。

 

症状加重,政府只检测疫区回来的、高危人群、医护人员;我们都达不到检测条件!着急!密切关注检测政策。3月22号晚21:05分,卫生部门放宽检测条件,开始检测和确诊病例有近距离接触、有症状者。3月23号9点,第一个电话打进家庭医生办公室,获取新冠专线电话并立马打过去。在一番说服之后被告知小木马可以当天晚上去检测,而我自己(因未与确诊病例直接接触)要等小木马确诊才会有资格!心想起码确诊了就可以有药吃。

 

3月23号晚上,开车带小木马去地区总医院检测取样。摇下玻璃,隔着车窗,小护士蹑手蹑脚地从喉咙、鼻子里取样,小木马嗷嗷嗷半天、骂骂咧咧一脸的不情愿,被告知3天之内有结果。回来路上,木马爸就说肯定会是阴性,小木马症状很轻,再说已经快十天了。

24号……25号……第7、8天,我自己开始胸闷、气短、干咳、低烧、头痛、鼻窦里痛到要爆,每天不定期多次有晕厥感!决定找家庭医生。25号上午,医生终于回电话,首先告知小木马是阴性,因此拒绝给我检测。告诉说这下你该放心了,不是新冠。我说检测也可能不是100%准确,米国(没敢说中国)就有先例等。无果。可我的病情很严重呀,说医生你给我开点药吧,比如治流感的奥司他韦(不是新冠,只好打流感牌了)。医生说奥司他韦要在48小时内服用才有效,你都这么多天了,没用的;若病情加重就打急救电话!我强烈要求万一有用呢,最后医生有些不情愿地开了奥司他韦和鼻窦消肿的药。五分钟后,木马爸全副武装直奔药房……

 

要是没有奥司他韦,估计我就进医院了。吃下三颗之后,头痛和晕厥感明显好转,只是低烧和胸痒症状一直持续。五天奥司他韦吃下来,估计病毒受到了压制,给自身免疫功能争取到了时间。每天4千毫克维C、50毫克锌片,鸡蛋、牛奶,免疫力得以提高,3月31号以为就该开始恢复了呢。可是这个病毒太诡异、太顽固,胸痒、干咳一直到四五周后的今天!

 

其间4月3号-4号,咳嗽加剧,咳时胸腔两扇疼痛难忍,怀疑细菌性感染,又找医生想开消炎药。可医生却让医院急诊联系我,让去看急诊(因是周末,医生关门,只有急诊),但急诊电话上明确表示不会检测新冠,也不会开相关的药物。不想去急诊增加感染风险和病毒浓度,决定自己在家治疗,吃抗生素。第二天喉咙左边开始痛(有症状以来第一次喉咙痛),接着延伸到左边舌根、左半口腔痛,估计是上火了;两天后不痛了,停药。据说新冠肺炎很少有发展成细菌性的,而抗生素只对细菌感染有效,但同时会杀死益生菌、白细胞,因而减弱抵抗力,所以不敢多吃。疫情爆发以来,一直苦于没有中药、中成药、西药。朋友家人从国内想方设法往这边寄,都没有成功。连花清瘟里面的中药成分这里有些啥?之前带回来泡茶的金银花、甘草,超市里卖的种盆里的薄荷,周围邻居家种来护院的报春花… …自制黄花甘荷汤,喝起!

 

症状出现初期,哥从国内中医朋友处求得方子,用食药两用的材料煎成药汤解表、发汗;这个方法在早期肯定是起到作用的。而病情加重后却没有有效的中成药吃……  直到4.7号,这里一个华人群搞到新冠肺炎预防颗粒,买回喝起。4月8号,一包由朋友从上海寄出的中药成功“闯关”,快递到家,欣喜若狂。 至此,有症状已经21天!连花清瘟、小柴胡服下。体温转正常,但开始有点腹泻。之后两天咳嗽加重,气不顺,左边头顶不时疼痛。

4月11号,姐的中医博士朋友帮忙看了舌苔照片,调节用药、用量。4月14号,咳嗽加重,胸痒部位上移至靠近喉咙,体温有升高的趋势;再次怀疑细菌性感染,是不是又该吃抗生素了?

 

新冠病毒有多顽固啊!今天是第37天,一直也没好完,喉咙下面痒、咳嗽,不时发低烧,就没断过!今天起来发现更历害了,胸腔里痒堵的感觉更明显,咳嗽也更频繁,头还痛!昨天太阳下山后收拾院里树枝、干树叶,出了汗,晚风吹起,顿时感到背上一阵清凉。受风了,加上着急:话说小木马在家网课撇了这些天,一直在寻找机会溜出去。周一起,幼儿园和小学1-4年级开放,给人感觉是没大问题了。官方宣称R值被控制在0.88,就是说病例在减少!如果之前3月中小木马去朋友家是大意,当时人家也还不知道被感染,那昨天小木马再去,就等于是去堵机枪眼了!又去同一个朋友家过夜,那家人3月18号确诊的。小木马说都这么久了,肯定都好完了,不会再传染了。可是全世界还没有一个医生/科学家确认过,在有症状多久之后不再传染呢,我说。可是,管得住自己管不住娃。中西文化差异、叛逆期的孩子哪会听我的劝说,搭公交去确诊病例x3的公寓见朋友、过夜去了。我顿时感觉呼吸困难,胸腔里一阵刺痛!

话说官方数据,从3月22号起,放宽可查五种人:高危、医护、疫区回来的、和疫区回来的有症状的人有直接接触的、和确诊病例有接触又有症状的;小木马当时属于第五种。可是,至今到底查了多少,好像并不是按照规定来的,而是每天好像有个定额,也许是轻症的人不愿去查,或许只有这么多检测资源,就只查一定的人数?看那个图表就知道不准确,检测人数成45度角直线上升。再说我自己吧,其间症状加重,找过3次医生要求测试、开药,可因小木马是阴性(也只查了一次),我被拒之门外!更别说开药了:自生自灭,生扛自愈!

 

记得中学数学课学概率,老师问:班上50位同学,抽到某一位同学回答问题的机率是多少?大家想,不就2%
吗,很低的!可这百分之几的机率一旦落到了某人头上,就是100%。新冠亦如此!病还得自己扛,路还得自己走!常人看来很普通的常识,比如吃些有效的中成药或找医生开些有帮助的西药,在这里都是不可能的!中成药是违禁品,海关封查!开西药也不可能,因为没法确诊!一个个怪圈,让人无比绝望。我自己和家人朋友中,起码有10来个是没被查/确诊的病例。官方那个7 000多累计确诊,你还信不?

 

任何一段经历都是人生的一笔财富。新冠之后将还我一个更加健康的身体,一个更加强大的内心!再次感谢帮助过、惦记着、关心我的每一位朋友!还有一直担惊受怕、想尽一切办法来帮助我的父母兄姊!爱你们!因还没痊愈,就不一一回复了!之前没及时发表抗疫日记,也是因为没有精力和时间写作、回复。因为要记录病情,查体温、测血压心跳,蒸鸡蛋、煮牛奶、煲鸡汤,吃水果、炒青菜,炖汤药偏方、吃维生素、盐水漱喉咙洗鼻子,闻洋葱(老爸的偏方)、含蒜片,洗澡、睡觉;间歇着办公!生病40多天,只请了五天病假,穿插坚持工作,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!后怕!还有几个症状必须提到:这个病毒会攻击中枢神经,在我这里表现为:短期记忆受到影响,转过背就忘了要干嘛;智商比平时低很多, 视觉也受到影响,看平地像有波浪或坑坑洼洼,在屋里走动不时要去扶墙,严重那几天尤为明显;右眼有异物感,时好时坏直到5月的今天;本来有着人人羡慕的“标杆”式的心率和血压,却一度升到过近100和160!半夜会突然心慌惊醒,呼吸困难,趴着睡以帮助呼吸;没法订到血氧仪,所以也不知道血氧到底掉到过百分之多少;只是每天起床后打开窗户,深呼吸看能否坚持10秒,其实往往到6秒就感到不舒服了,但害怕入院被插管,每每坚持过11秒!生病乱“求医”。难为了老公,人生第一次学着刮痧,菜油弄了一床一背,一个多小时下来,刮出几颗星星点点,而我的背上骨头则痛了好几天。

后记:活着的人才有话语权,只有从病榻上爬起来了才有机会记录和分享这段非同一般的经历。如张大夫所说,85%的人是轻症,属于新冠感染,不是新冠肺炎。我应该是这幸运的85%!钟老也说了:连花清瘟有效。我信!这次生病起码确认了这件事:中药对普通型真的有用,尤其是在有经验的中医的指导下。当然重症还是要及时入院治疗哈!

 

5月的阳光缓缓来到北欧,美丽的天空似乎比以往更加湛蓝。仍然有时会咳嗽,胸里偶尔还会有刺痛,还是伤到肺了!朋友再次发来“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第七版”,提醒参照恢复期服用清肺排毒汤。母亲说:“木匠难打朝天冲,医生难治咳嗽病”,估计痊愈还需要一些时间。是不是还要吃些川贝冰糖蒸雪梨呢?

 

 

— 北欧之夏(2020年4至5月于挪威)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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